Jack Dorsey 谈 Twitter 的未来

        编者按：Twitter 最近一段时间可谓风雨飘摇，管理层大规模出走，产品饱受质疑，已有 10年 历史的 Twitter 未来将何去何从？彭博商业周刊对 Twitter 创始人兼 CEO Jack Dorsey 进行了专访，我们一起看看他有何灵丹妙药。

          去年，在股价下挫、用户增长放缓以及管理层大规模出走的情况下，Twitter 董事会决定让联合创始人 Jack Dorsey 再度出山担任 CEO。

          现在，10 个月已经过去，但问题依旧。不过 Dorsey 对自己要改什么和怎么改的思路已经更清晰一点了。投资者这边在猜 Twitter 的买家和时机，而 Dorsey 则在思考未来应该怎么走。现在以呈现当下发生的事情为己任的 Twiiter 会不会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它会不会是增强现实的杀手应用呢？Dorsey 就这些议题很广的问题接受了专访。

          Dorsey 说 Twitter 的角色定位仍然以让大家在信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一起观看直播事件为中心。Twitter 成立 10年 后，他对大众及其带来观点多样化（以化解 Donald Trump 之流的偏差）的能力抱有信念，但他也谈到了让 Twitter 成为一个言论更安全之地的重要性。下面是他接受访谈的摘编。

          Twitter 诞生已有 10年。无论公平与否，外界的印象是它似乎在走下坡路。你觉得自己遏制了这股势头了吗？你是否感受改变发挥了作用？

          Jack Dorsey：现在说这个还早，但我对未来有信心。我认为这 10年 来 Twitter 在全球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我们也看到了许多引人瞩目的用例。

          我们的第一波使用浪潮来自技术早期采用者。但第二波却来自于记者和作者。这 10年 来，每一波使用高峰的出现都会伴随着全新的使用案例。对于新手来说，这是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一种非常简单快速的方式。

          选举年对我们总是好时机：2008年 是这样，今年也是。大家马上就能进来看到自己关心的评论。他们跟自己不认识或不期而遇的人建立起了联系。

          之前由于安全方面的担心我们看到 Twitter 的使用有所抑制，但现在我认为我们已经做了出色的工作，我们做出了更好的工具，并且这些年来调整了一些政策。

          有人提出 “Twitter 绝对需要提高月活用户数，”，有人则说 “Twitter 现在的规模已经合适，但是他们需要找到自己的内容战略。” 你们 Twitter 的发展哲学是什么？

         我认为任何东西发展以后你就会进入到这样一种模式，即更关心还不是你用户的那批人而不是已经成为你用户的那批人。我们的理念是确保要为我们现在的用户开发出更有力更强大的工具。当你有了这种专注，真正倾听客户的时候，你自己往往就会发展壮大。

         过去大家一听说 Twitter 就会认为你得发条 tweet。我认为越来越多的人会这样看待 Twitter，“我能够看到世界发生了什么。我能看到任何活动的进展情况。” 我们越快让大家意识到这一点，就能在全球每天进行的各种活动种培育出新的受众。

        然后我们的工作就是把粉丝和他们想要关注的人联系起来，说服他们不仅要看，而且也应该分享。我们是这些实时事件的会话式媒介。这是参与其中最简单的方式。

        我们会聚焦在强化相关功能、简化路径上。

        你考虑过 Twitter10年 以后的样子吗？

         我们就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展开了讨论，实际上 Twitter 就是增强现实，这已经有 10年 了。你看游戏、看直播、看政治辩论的时候 Twitter 都让这些事情更有趣，更好玩，更有娱乐性。我认为 Periscope 通过把所有东西整合到一个屏幕把这个又推进了一步。如果你把 Twitter 看作是一个聊天室，一个全球性的聊天室的话，那它也是一个永不打烊的讨论全球时事的聊天室。

         在 Periscope 你能看到同样的东西。流媒体直播视频上方你会看到这些聊天室。这创造了一些非常令人惊讶的互动。你有没有看过 Periscope 直播英国人过水坑那件事？

         是的，太夸张了。

         就是英国（连绵阴雨不断纽卡斯尔德拉蒙德）的一个人在自己窗外架设了一个摄像头对准一个（上下班必经之路上的）水坑然后看大家怎么过。开始的时候只有 10 来个人看，然后是 100、1000，以至于同时观看人数达到了 20000，最后的浏览量大概有 65 万。要点不在我们看一个水坑。而是大家一起看。“疯了吧？我们都在看一个水坑。”

        你到底看没看？

         我也看了。但重点不是跳水坑的人或这件事。重要的是大家一起看，在这过程中我跟其他的观众联系到了一起，我可以跟他们交谈，“这不是很滑稽吗？我们在看一个水坑。”“这个女的会不会绕开？会不会湿身？会发生什么？” 看到这么小的一件事情都可以变成事件是很酷的一件事情。但我们做这个已经有 10年 了。思路是一样的。

         所以在未来，我认为我们能用非常有趣的方式继续增强现实，就全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提供对话的手段。

         但是我认为我们为任何实时事件带来的首要价值在于信息交付的速度、洞见以及娱乐性。我们甚至可以预测要发生的事情。比方说，你在手机打开天气 app 可以看到当前的天气情况。不过天气 app 有趣的地方在于它们还让你对未来管中窥豹。当然预报有可能准也可能不准，但是它们让你可以未雨绸缪。

         Twitter 可以浓缩成：“这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世界即将发生的事情。” 我们能够实时识别出独特的声音越多，关联的人越多，我们展现真正有趣的事情的潜能就越大。

          吸引和挽留大 V 的重要性有多大？这帮人似乎正在往更加可视化的平台，如 Instagram 和 Snapchat 上跑。

         我认为文字是独立于可视化媒体的，它总会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席之地。我们在讨论朝可视化转移时，重要的是要记住书写文字永远都是有用的、重要的。

         我们当然从创作者和大 V 那里受益良多，但是他们的声音在 Twiter 也得到了倾听和放大。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新的声音也在不断涌现。这种情况正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我们在 Vine 上也看到了跟 Periscope 类似的现象，新涌现的 “网红” 是一种 “优质”、“名人”、“内容头” 的有趣混合，这帮人的确投入了很多精力。但是现在的受众要找的是新东西，要找差异化和独特的声音。我们发现这些都是从 Twitter 开始的。

         你们现在用一个词来描述 Twitter 的现在和未来，那就是 “实时（live）”。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回顾这 10年，我们是在旧金山大地震时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一个实时媒介。当时是星期六，我正在办公室。我是先听见身边的手机震动然后才感觉到地震的。所以说技术的传播速度实际上比地震还要快。

          手机发给我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地震。” 而且不停地来消息。这里有趣的地方在于我切身体会到一件事情，但我并不孤单。而且这件事情是实时发生的。

          Twitter 就拥有这种让世界变小的神奇能力，哪怕实际上你跟某人并不在一起，但是却让你感觉大家在一起经历。这种连接是真正的、真实的。

          大家喜欢实时媒体。但实时媒体不好的地方是一旦出问题会缺乏安全保障，这一点有点可怕。而一旦直播时并没有事情发生……

          看看过去这 10年 的模式。我们擅长实时事件的传播。比方说迈克尔·杰克逊的死、袭击事件的发生等。

          不过没事情发生的时候，互联网也会没事找事，比如说裙子颜色事件。我们不仅仅是推送实时广播机制，还是一种对话机制。

          你还谈到了让 Twitter 成为一个做这样的事情更安全的环境。这似乎是一个艰巨的挑战。

          我们的做法是让传播的范围缩小一点。你未必要广播给全世界，这个范围可以局限在你在讨论的一场辩论、发生在你面前的一个事件，或者发生在圣路易斯的一件事，哪怕你是在旧金山。

          通过 Moments 的人工策展等行动来把推特的消息流去神秘化似乎是你的策略之一。你是怎么考虑把推特流进行编辑让它变得更加简单和易于理解的？

          Twitter 一直都给大家很多的控制。你想关注谁就可以关注谁，但同时我们在帮助用户找到合适的账号、主题去跟踪以及时间线梳理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

          所以做 Moments 实际上是想赌一把：我们能否挖掘各个领域的领域专家的兴趣呢？针对各种体育赛事、辩论，围绕着名人以及特定活动来选出最好的推特然后组成一个按时间编排的故事呢？然后能不能把这个放到你的时间线去呢？我们绝大部分人都被时间花在了时间线上。但如果你已经精疲力竭了的话，看看 Moments 是个找到新东西的好办法。

          它达到了你加强互动的预期了吗？

          我们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好，比方说向导和闪电球都还可以做得更好。

          我们想要确保任何时候别人一来到这里就能看到引起自己兴趣和想象的东西。这方面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也就是说更加个性化？

         是的，绝对是这样。

         更加实时？

         是，Moments 出彩的时候都是实时事件。你如果用过闪电球的话就会知道，只要你跟踪了某个事件，它就会把相关推特推送到你的时间线。这是很妙的。

         所以我们在这方面的投入非常的多。但这也是实时是个好概念的原因所在—聚焦在能够真正带来触电感的东西，把这种实时性带到产品的每一各地方，无论是搜索、时间线，还是会话、回复等等，一切都是实时的。

         现在我想问问 Twitter 的士气如何。显然过去 Twitter 出现了许多失误。你现在做了什么事情来确保大家留下来呢？

         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家的心还是一样的，都渴望能赢，所以我要做的是把妨碍他们达成目标的障碍排除掉。过去的那些障碍很多都属于延缓了我们交付产品的速度。

         首先是要确保我们所有的业务部门齐心协力，这样才能以合理的、大家都感觉合适的节奏去完成交付。在让负责产品开发和设计的 Adam Messinger 合并到一个新角色之后，他的很多行动都非常有帮助。过去这 6 个月他的成绩有目共睹。

         真正让大家对他们的工作感到满意的是，你可以说出 “我做了那个东西，我的妈妈正在用住呢” 这样的话来。这种感觉会很好。或者想到 “上亿人正在看着我的作品” 就会令人勇往直前。这家公司一直都有强烈的自我感、使命感以及自豪感。我认为过去一段时间这种感觉没那么强烈的原因在于，我们没有在保证稳定的基础上清晰地交付东西。

         我们不会一直变。当你有了一个稳定的基础之后，你就会理解自己应该怎么走，怎么发展，怎么在此基础上去做东西。

         不过，从今年开始，在我们给收入定调之后，似乎我们每周都在开发开发开发。这种感觉很棒。我们的工程师、设计师感觉也很棒。我们对前面应该怎么走、到年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对东西应该怎么做这些事情已经明确了，这种感觉很好。

         但是你还在做大的改动。你在考虑如何调整董事会，你还说招聘是当务之急。你觉得领导团队应该怎么改进？

        我们打算招一批人来加强我们的力量、拓展我们的视野。我认为董事会、领导层当然也在此列。热爱这个平台、热爱我们所象征的东西的人才我们都想招进来。我们并不缺少想过来帮助我们的人。

         你一个人同时要管 2 家上市公司。你觉得应付得过来吗？怎么才能保持思路清晰？

         这件事情本身就激发了我的斗志，始终如一的架构也让我感觉精力充沛。就在昨天，我们刚刚用了 4、5 个小时一起开了个会商量一周的事情，我们每周会有 2 次半小时的检查来看看进展情况。我信任手下做对的事情。我的时间会合理搭配给招聘和跟产品团队交流上。（注：更多可参见看 Jack Dorsey 如何同时管理两家公司）

         我感觉我们现在的前瞻性非常的强。而这种始终如一的架构让我可以专注于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上。

         为了让自己头脑清晰，我每天每天起得很早。我锻炼身体，且一直对金州勇士队着迷。我从他们以及他们的团队活力方面学到了很多。（注：更多可参见Jack Dorsey 的每日必做和不做清单）

         我认为现在对我的领导力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是理解如何提高团队活力而不仅仅是招一批个人英雄。如果能打造出像金州勇士队那样的团队，那我们就不用完全去靠一个人而是一个整体去解决问题了。

         但有库里的作用也很大。

         的确如此。

         你是库里吗？

         不，我不是。Adam Bain 可能是。

         本文编译自：bloomberg.com